陈长生静静地看着唐家二爷，看
很长时间。
这是他第
次看到对方。
无论是天书陵之变，还是雪街杀周通，他与这位传说中
唐家二爷，都没有遇见过。
唐家二爷和唐三十六很像，容颜英俊，气质漠然，自有贵气，只是眉眼间多抹阴沉。
“看到你，很自然会想到他。”陈长生说道：“
和他已经很长时
他不敢相信陈长生就这样平静地受自己大礼。
膝盖与蒲团相遇声音消失，殿里所有声音都消失，无比安静，只能听到灯火被微风拂动。
唐家二爷跪在蒲团上，心情越来越寒冷，表情却越来越淡然。
然后，他站起来。
跪时如玉山将倒，起时如朝阳出水，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听漏？
还是说对方声音太轻，或者太过含混？
不，道殿里如此安静，再轻声音，也能够听得很清楚。
比如此时此刻，他膝头终于与蒲团相遇，绵软蒲团发出声轻响。
但在他耳里却像是惊雷般，惊心动魄。
唐家二爷眼睛渐渐眯起来。
他终于动，走到蒲团前，双手掀起前襟，缓缓跪倒。
他动作很慢，很细致，从掀起前襟，到膝盖微弯，到身体前倾，用很长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他想很多事情。
听说很多年前，前代教宗陛下也来过汶水，父亲何时行过如此大礼？
……
……
那张蒲团不新也不旧，不厚也不薄，就是道殿或者祠堂里常见样式。
唐家二爷看着那张蒲团，没有说话。
跪倒时候，有蒲团隔在膝头与坚硬地面之间，会比较舒服。
他自己站起来。
很明显，这是圣前失礼，但他这时候很愤怒，所以决定不予理会。
他看着陈长生神情漠然说道：“见过教宗陛下。”
不是拜见，只是见过。
道殿里依然安静，无数盏灯火被微风拂动，发出哗哗声音，像极山里松海。
……
……
唐家二爷就这样跪在陈长生身前。
直到这幕画面真发生，他自己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陈长生居然真没有发话让他免礼。
你与唐棠平辈相交，那就是长辈，你怎
受得礼？
就算你不喊声二叔，至少也应该说声免礼。
这段时间真很长，对唐家二爷来说，更可以称得上漫长。
足够他想这多事情，自然也足够光影里那个年轻人说话。
可为什直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你声音？
问题是他要跪谁？
当然是教宗陛下。
无数盏灯如星辰悬于夜空，个年轻人站在其间。
唐家二爷没有说话，也没有听到别人说话。
殿内安静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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