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柚最习惯穿淡黄色衣裙,早已被实用棉衣代替,六师兄还像在书院后山时那样赤裸着上半身,只穿着件皮围。
司徒依兰对这两位书院先生无法说出任何恶语,因为在这些天里,本应像神仙样端坐云头他们,像普通士兵样生活、样战斗。
战争形态早已发生改变,修行强者对敌方主将刺杀,从来没有断绝过,直在上演,如果不是木柚组织阵师,在营地里布置数道精妙阵法,如果不是六先生拿着铁锤挥舞风雷,不知多少唐将会在金帐王庭不惜代价暗杀下死去,至于六先生彻夜不眠修复着唐军武器,那些事情更不需要多提。
司徒依兰发现帐里少人,问道:“四先生去哪里?”
书院四先生范悦现在是镇北军前锋智囊,华颖将军对他极为信任,应布营接应以至战场上规划,都是出自他手。
那个家伙神情也是那般惫赖,那个家伙也曾经这样偷偷瞄过她,无论是在书院湿地畔,还是在红袖招,或者是燕北那片碧湖畔,他目光经常扫过她胸腰臀腿曲线,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什都知道,只是不好意思说。
司徒依兰想起人自然是宁缺,她不是在面临绝境时候,忽然回忆过去青春,便开始思春,而只是想从中获得某种力量——营地里那些老兵和宁缺很像,他们都有难以想象坚韧,能够做出很多人想象不到事情。
只是令她有些心酸是,那些老兵漫不在乎神情深处,依然有不甘,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她亲兵牵着战马时,眼睛里羡慕与不爽清晰可见。
是啊,还是那个问题。
司徒依兰低头想着,当年朝廷与西陵神殿谈判,为什会同意割让向晚原给金帐王庭,为什会同意用战马补偿金帐和燕国?是,当时局面确实很严峻,但难道朝廷不知道,如果同意对方条件,便等于z.sha?
木柚从盆里拎出毛巾拧至微干,走到她身前,把她脸上灰尘尽数擦去,怜惜说道:“管他去哪里……这漂亮小姑娘,虽然没办法打扮,也得弄干净些。”
司徒依兰哪有心情去理会自己容颜
那道黑色绞索,在空中缓慢降落数年时间,现在终于落到草原上,落到镇北军每个士兵身前。
连长安百姓都知道事情,朝廷里那些大臣自然也知道,亲王李沛言甚至都因为此事自绞而死,司徒依兰很清楚,这都是书院决定。
更准确地说,这都是宁缺决定。
当年书院为什会同意?
走到营帐,看着桌旁男女,司徒依兰情绪有些怪异,她是书院学生,这两个人才能真正代表书院,想着先前对书院不满,她不知该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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