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酒徒最近在做什——要盯着夫子首徒,然后去趟宋国国都。他也知道叶苏已经死,当他感知到东海畔那道圣光时,也为其间隐藏着神圣意味而动容。
酒徒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题,而是继续饮酒,如鲸吞海般饮酒,以无量境界饮酒,久久未曾放下酒壶,直至半个时辰之后,酒壶在淌落最后滴酒液后,终于空。
除曾被桑桑饮而尽,那酒壶从来没有真正空过——今天却空,壶中无量数酒水尽数被酒徒灌入腹中。
屠夫神情变得异常凝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酒徒如此紧张,上次如此时,是昊天降临人间来到小镇那天,再前次则是老黄牛拖着辆破车走进小镇那刻。
酒徒放下酒壶,抬头望向他。
滋味,新沏又没那个必要,他觉得自己心静很多,站起身调侃张三李四两句,又与朝小树说说县学最近新闻,便向铺外走去。
他还是没有回宅子,也没有去那家酒肆,而是去镇上唯那家肉铺——其实那家酒肆也是唯家,以此观之,这小镇上很多东西都是唯,或者这也正是他和屠夫要。
肉铺里片昏暗,到处是腥臭味道,那是鲜血与肉膻还有内脏粪尿混合在起味道,酒徒微微皱眉,将自己嗅觉淡化,然后找个稍微干净些地方坐下来。
屠夫正在给猪蹄去毛,十几只白白胖胖猪蹄被整齐地码在案板上,正在接受他手里烈火烧灼,随着轻微嗤响,淡淡焦味渐渐弥漫开来,猪蹄表面也变得有些微黄。
酒徒看着这幕画面,摇摇头,从腰间取下酒壶开始饮酒,他很清楚屠夫为什始终不肯放弃这个营生或者说爱好,但他对这方面真没有爱好。
随着这个动作,那些灌入他腹中酒水,尽数化作汗水,从他身体表面数万毛孔里溢出,哗哗声响里,他身体变成瀑布源头,无数清水喷涌而落
猪蹄去完毛,便要切开,屠夫拿起那把油糊糊菜刀,正准备砍落,手臂却忽然变得僵硬起来,因为他察觉到酒徒异样,因为酒徒今天话太少。
屠夫转身看着他,看会儿,问道:“怎?”
他和酒徒在这个小镇上住很多年。更早前,他们在别小镇上住着。他们很解彼此,想不解都很困难。
在那很多年里,他们只是躲藏着,享受着那些早已享受过无数次从而变得很无趣乐趣,直到这些年他们才重临人间。
更准确地说,出现在人间是酒徒,因为他比较快,屠夫则还是像以前那样,在肉铺里屠猪宰羊,天天与猪蹄羊头血盆相伴,但如果那天出现酒徒无法解决事情时,他自然会将屠刀插入腰间,走出肉铺,开始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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