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解观主心意,尤其是与临死前叶苏有过番对话隆庆,此时已经基本上明白整件事情真相,他知道酒徒和屠夫将来必然会后悔,但那是将来事情,不影响现在道门以昊天名义,把他们当狗样使唤。
想到此节,隆庆脸上露出丝微笑
城市远处隐隐传来哭泣声音,不知是为死在冲突里无辜信徒,还是为葬身在火焰里叶苏,他沉默听着。
过会儿,他转身望着酒徒说道:“你本在小镇,何苦入世?”
酒徒说道:“你本在长安,何苦来此?”
大师兄说道:“你这是在犯罪。”
酒徒说道:“对人间还是神国罪?新教动摇神国根基,他就必须去死,如果道门再不动手,也会出手。”
说服,对当前局面,他非常乐意看到,但他依然不安。
他以为这种不安来自于书院,以为书院会不惜切代价救叶苏,所以他匆匆离开小镇,回到临康城外小楼,和李慢慢重新相见。
就像过去那几年那些天样,无距对上无距,道门与书院兑掉最重要棋子,酒徒无法摆脱大师兄,大师兄也没办法完全锁死他。
相见便难分开,不管去往高山还是大海,于是他们开始战斗,从高山战斗到大海,直至最后,大师兄才终于来到此间,为此身受重伤。
因为是他要来,所以是他受伤。
从酒徒和大师兄出现开始,隆庆便直沉默,他站在院里,看着这两名以前只能仰望大修行者,神情平静,全无惧意。
切都在观主计算之中——酒徒再如何不安,在发现真相之前,他必然会从昊天立场出发,帮助道门杀死叶苏。
因为他和屠夫很贪,仿佛是无数代人类贪念集合,他们不止要永生,还想要永恒,而永恒只能在昊天神国里寻觅,神国没有,他们怎办?
事实上,如果不是观主直没有点头,或者酒徒和屠夫早已经对叶苏动手,这两位大修行者,根本不在乎所谓成圣这种事情。
他们早就认为自己已经成圣,那又如何?他们还不是像老鼠样,在人间东躲西藏数万年,最后变成昊天条狗。
“你们书院总喜欢说身躯与精神都已腐朽……那你现在呢?”
酒徒将颤抖手背到身后,看着他说道:“你跟这多天,还能撑多久?像今天这样伤,你还能受几次?”
他脸有些苍白,左肩受重伤,但与浑身是血、不知断多少根骨头大师兄相比,则要轻很多,所以他有资格说这样话。
大师兄却没有听他话,他看着小院里那座雪堆,感受着雪底透出来余烬味道,沉默不语,神情有些萧索。
他受如此重伤,才能来到场间,却依然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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