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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禇由贤和陈七马车在秋雨里驶出城门时候,那个要他们传话某人,正在皇宫御书房里,看着眼前如帘般雨丝,看着御花园里那些花嫩菊花发呆。
御花园里,少年皇帝在太监宫女们簇拥里向后殿行去,远远看着窗畔身影,有些僵硬地停住脚步,极不符合礼法地长揖行礼,就像是对待那位漂流在外老师。
宁缺点头示意,看着皇帝身影消失在宫殿里,伸手关上窗户,把微寒风雨尽数摒在外面,回身望着书桌后面那个愈发清减宫装女子,说道:“空闲时候,多出宫走走,你应该很清楚,长安城秋天没雨时候多好看。”
李渔脸色有些苍白,不是生病,只是长年不见阳光缘故,当年叛乱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过宫。
那些情报,说道:“那些是不重要事情。”
禇由贤沉默片刻,笑起来,说道:“你说对,能不能活着回长安,本来就不是重要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此次出使西陵神殿,代表是唐国和书院意志,但他们没有官方身份,而是宁缺私人代表,因为他们拿着筹码是数千颗血淋淋人头,而这些无法摆到台面上,不能污唐国和书院名声。
那如果谈判失败,他们自然也要把自己血淋淋人头留在桃山上,再也没有回到长安城可能。
正如禇老爷子悲伤不解那样,很多人都想不明白,朝廷和书院为什要派他们去西陵神殿,谈判只在刀锋之间,在疆场之上,这种行为看上去完全是多此举。
听着宁缺话,她微微笑笑,没有说什,也没有解释不出宫原因,因为对方什都清楚。
“曾经效忠于你那些朝臣,已经没有人敢再有异心,所以你不用为避嫌而把自己深锁宫中。”
宁缺看着她神色不变,知道难以说服对方,眉头微皱,说道:“就算不想出宫,也要在御花园里多逛逛,湖上泛舟,湖畔摘柳,不是说这种文艺画面多重要,而是在陛下真正成熟之前,你必须保持身体健康。”
李渔将书卷收好,平静说道:“再活个几十年没有问题
车轮碾压青石板,发出喀吱声音,马车缓缓向城外驶去,陈七和禇由贤不再说话,沉默异常。
能不能回到长安,不是重要事情——那不是他们任务,他们此行西陵,除沿途宣扬某人冷血,用言语展示那数千颗人头,真正任务是要替某人给桃山上某人带句话。
那句话很重要,不能落在纸上,不能传诸于口,要听到那句话人在桃山深处,便是书院大先生都看不到她。
所以哪怕前途危险,极有可能死亡,禇由贤和陈七依然义无反顾地坐上马车,开始自己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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