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看着伸出衣摆
鞋尖，低声说道：“
怕走丢
。”
宁缺沉默片刻，把沉重行李解下，取出箭匣和装符纸锦囊，扔掉剩下所有东西，包括那个泡菜坛子。
他把她背到身后，用绳子把彼此身体系死，把大黑伞交给她，
手提着箭匣，手握着铁刀，向着
宁缺抖腕，铁刀横于小臂之前，在燃灯古佛颈间掠过。
燃灯古佛头颅未落，只是颈间出现道极清楚刀口。
这道刀口里依然没有血，只有极浓郁金光，然后有流动黄金，顺着刀口缓缓渗出，打湿古佛僧衣，向着地面淌落。
那些黄金般液体，都是佛息，里面有无穷佛威，亦有无穷佛意，遇风而化所变成金雾，折射出来光线，都是佛光。
宁缺神情微变，牵着桑桑手，向街那头奔去。
宁缺觉得自己心脏变得无比滚烫，仿佛里面被人安放盏油灯。
浩然气起，瞬间，他便掠到燃灯古佛身前，刀斩落。
燃灯古佛落灯，那盏看似普通铜油灯，却仿佛有个世界那般重，轻描淡写地将宁缺铁刀镇住。
古佛开始点灯，点起千灯万灯，世界大放光明。
只是瞬间，便有万余盏灯点燃，以宁缺应变速度，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板不在店里，老板在街上，老板拦住他们去路。
宁缺抽出铁刀，问道：“你是何方佛？”
老板戴着顶帽子，面容可亲，微笑说道：“你猜？”
宁缺看着店里密密麻麻油灯，有些不自信问道：“燃灯古佛？”
确实是燃灯古佛。
他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燃灯古佛是生是死，只是拼命地奔跑，直到跑到长街尽头，才停下脚步。
桑桑脸色很苍白，眉头皱极紧，似极痛苦。
看着她繁花青衣下摆上那滴金液，宁缺才知道，还是没有避过。
“下次站到身后，佛光便落不到你身上。”
他把桑桑拉到身前，看着她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就在第万六千盏灯被点燃时候，桑桑终于出手。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抵住铜油灯底部。
燃灯古佛神情微变。
哪怕是古佛，也不可能与天较高低。
燃灯古佛手里铜油灯，再也无法落下。
街上再没有油灯店老板，只有位苍老古佛。
佛身外，切事物皆为明灯，无数光线散发，就连墙角里蚁穴都被照清清楚楚，甚至就连黑暗天空仿佛都亮起来。
光线开始燃烧，街上温度开始升高，桑桑鼻尖出现滴汗珠。
还是普通人时候，因为先天阴寒缘故，她都很少会出汗，变成昊天之后，神躯自冰凉如玉，更不会出汗。
但在燃灯古佛之前，她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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