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情，饮水也饱。
……
……
桑桑
桑桑
身体有些僵，然后渐渐变得柔软，有些笨拙地靠在他肩头，因为体量差不多高缘故，看着有些不协调。
“
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你死。”
二人站在血海与残破尸身间紧紧相拥，神情平静甚至有些神圣，无数极淡光点像星辉般从他们身上飞舞而出，向四面飘去。
光点落下，菜场地面上有些粘稠血污渐渐变淡，直至淡至不可见，血水里尸身也消失不见，仿佛得到
神圣净化。
菜场里再也闻不到刺鼻血腥味，只能闻到鸡屎味，河鱼土腥味，洋葱令人感动味道，以及青菜特有气息。
愤怒来自不同，立场不同，姓名不同，生命本质不同，豆花咸或者甜，粽子荤或者素，以及生或者死。
“因为选择不同，便要起念杀人？你知道很冷血，你杀唐人，会让愤怒和心痛，但并不会让改变主意。”
宁缺看着已成血海菜场，看着菜摊周遭断肢残臂，说道：“你是人类选择，没有人类你不会出现，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桑桑皱眉说道：“醒来确实是人类选择，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被人类决定生死？难道父母就能决定子女生死？”
宁缺说道：“没有人想你死。”
那些青菜上还有露水，晶莹剔透，衬得菜色青翠诱人至极，摊上新出土嫩笋被排很整齐，还带着泥土，不觉脏反而极美。
菜场里响起呦喝声，讨价还价声，母亲打孩子，小狗争骨头，野猫受惊吓，啪啪，汪汪，喵喵，热闹
塌糊涂。
“就这水葱，要您两文钱不贵吧？”
宁缺睁开眼睛，看着卖菜大婶正把把水灵灵嫩葱伸在自己面前，脸上满是得意神情，似觉得你不买能好意思吗？
他笑着摇摇头，轻拍怀里桑桑让她醒来，然后牵着她手，向菜场外走去，手里没有提米菜，却不担心回到小院里没有吃。
她平静而坚定说道：“当年在人间出生，便被那个主妇令管家偷偷送出府，要把淹死在粪坑里，也正是那天，在柴房里，另个管家拿着柴刀向你逼去，生死险些被人决定，你生死也险些被人决定，最终你夺过那把柴刀，而活下来后，也不想再被别人决定自己生死。”
宁缺沉默片刻，说道：“是，生死只能由自己决定。”
桑桑说道：“活着，便不想死去。”
宁缺心里愤怒渐渐变成惘然，他不知道该怎样劝说她平静下来，她微微颤抖双手能够杀人，她动念也能杀人。
他走过血海，来到她身前，伸手握住她手，把她轻轻拉进自己怀里然后紧紧抱住，在她耳畔难过说道：“也不想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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