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收回目光望向她，微笑着流泪说道：“但……这次不行，书院里
师兄师姐们，长安城里那些人，他们对
很好，对你也很好。如果让你回去，老师会死，唐国会亡，人间再也不会有书院，所以不能听你。”
月亮终于在夜穹里出现，就在他身后，只是并不明亮，因为月有阴晴圆缺，今夜月儿那般黯淡，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也会死。”
在宁缺说话时候，桑桑
直沉默，直到此时。
她看着他平静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书院和你，在悬空寺里，不会被那些僧人逼如此狼狈，你应该很清楚，正在天天变得更加虚弱，如果你不让回去神国，那
总有天会死。不要说什变成真正人类，然后修行话，
你背在身上，当时真很害怕，打不过他们，你知不知道，但还不是去打
？”
桑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从来没有违背过你意见，你要如何，就如何，更不会伤害你，意识里根本没有这个可能，从在河北道拣到你那天开始，就是这样，怜惜你，心疼你，把你看比自己命还要重。”
宁缺声音渐渐低落下来，但情绪却显得更加激荡，说道：“因为当时也被全世界抛弃，那时候只有你在身边，你能活下来，是因为有，而能活下来，何尝不是因为要养活你？什是本命？这就是本命。”
桑桑抬头，看着渐被夜色侵袭天空，没有说话，树枝上栖着黑鸦，微微偏头望着院子里二人，似想弄清楚当前情形。
“小师叔是你杀，但那时候还没有出生，所以可以不去理会，但……老师死，再也没有办法说和自己没有关系。”
不知道是因为说话太多，还是情绪太过激动原因，宁缺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非常低沉，疲惫到似乎随时可能脱力。
“当时在泗水畔，本来可以阻止你，因为你是本命，但没有……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忘记，但后来才知道，没有忘记，只是当时本能里让自己忘记这点，因为，真很怕你死。”
他抬头看着夜穹里繁星和那轮将要出现月亮，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书院里师兄师姐们都知道，可是他们也从来不提这件事。”
“为你，可以什都不要，可以不要脸，可以不要命，更不要提什忠义廉耻，道德又是什玩意儿？如果是以前，为你可以把全世界人全部杀光，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根本在不乎别人怎看，怎议论，怎嘲笑，怎恨，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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