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即定自然无碍,桑桑把双手负在身后,跟着宁缺在浓重湿雾里随意行走,看着那些奇异藤树,显得颇有兴致。
宁缺走有些累,坐到块石头上稍作歇息。他看着在雾中显得无比轻松自在桑桑,说道:“知道你瞧不起手段,但没有办法,和你相比太弱小,不用哭二闹三上吊方法,没办法把你带离桃山,说起来这些法子本来就应该是你用,你不用便只好来用。”
桑桑没有理他,走到黑藤深处,睁大眼睛地向头顶望去,显得很是好奇。宁缺看到她神情,有些意外,然后生出希冀。
过会儿时间,宁缺恢复些体力,撑着树枝站起身来,走到雾中那片黑藤旁,向里面喊道:“该走。”
桑桑从藤蔓里走出来,脸上没有表情,看来是没有什有趣发现。但宁缺注意到她唇角有些淡红色水渍,然后他看到她负在身后双手里,抓着七八颗鲜红果子,想来这果子味道应该不错。
桑桑说没有错,以前两个人在路上时,怎走都是由宁缺决定,她从来不会提出任何意见,也没有反对过——用宁缺话来说,她不是笨,只是懒得想这种小事情,她习惯让他来想。
宁缺沉默不语,越过她身边,来到前面。只是数步距离,他呼吸便变得急促起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些天他遭受无数次酷刑,凌迟断臂,鲜血流之不尽,如果不是桑桑在身旁,只怕早已死无数次。现在他虽然活着,身体表面甚至看不到任何伤痕,但新生血肉与心神并没有完全融合,先前自高空坠落到地面上,那些无形伤尽数,bao发,他每行走步便觉得灵魂震荡番,痛苦难以复加。
桑桑感知到他痛苦,神情却还是那般漠然。
宁缺站在腐叶间休息片刻,不知从哪里找到根略韧树树,撑着疲惫身体,忍着疼痛向雾深处走去。
宁缺没有说什,继续向前行走。深
桃山后麓绝壁下方深渊,常年被云雾遮掩,根本没有通往外界道路,就如同书院后山下方那道深渊般,与世隔绝无数年,谁也不知道其间生活着怎样生命,隐藏着怎样凶险。
此时在雾瘴里前行二人,根本没有任何担心情绪,因为再恐怖凶险,都不可能伤害到昊天,能够伤害他们依然只是彼此。
桑桑看着宁缺后背,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她可以很轻松地把他制住,重新封死他雪山气海,然后把他带回桃山之巅西陵神殿,让他继续做奴为仆,永世沉沦而不得解脱。
但宁缺通过跳崖举动,向她表明自己赴死决心,那再把他带回西陵神殿便没有什意义,而且她也有自己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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