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艘很普通客船,和在大泽上四周巡游南晋水师船舰相比小到可怜,甚至稍大些风浪,便会让船荡非常厉害。
这种客船速度很慢,要横穿大泽需要两天时间,坐这种船人,自然都是没有钱普通百姓。看似茫茫无垠大泽、迅速枯燥起来湖景,加上气味难闻却无处躲避船舱,让这些本就有些神情麻木人变得愈发麻木,只有时不时响起呕吐声,才能让人知道这是群活人。
宁缺坐在船尾部,没有去舱内和那些人挤出个睡位置,两天旅程对他来说谈不上艰苦,如果不是怕引人注意,他甚至不需要进食。
湖上风很大,里面蕴藏着很多湿意,他坐在船尾,看着湖面上那些白色泡沫,没有任何诗意,只是在默默想着别事情。
他念力正在天地之间感受,不想惊动南晋水师里修行者,被精确地控制在小船后方湖面上,部分则是落在湖水里。
抖,澄黄茶水漾成波浪,便如他此时真实心情。知道钟大俊死讯后,他像过去那些年里样,表现极为平静,然而谁能知道,他已经开始恐惧,开始不安。
从在族学启蒙开始,他便立下个宏大愿望,要带领清河郡重新回复千年之前独立和荣光,和那些野蛮而不知教化唐人切割开来,然而他直什事情都不敢做,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着。
他调养着身体,严格控制着饮食,活百多岁,依然身体健康,甚至还能再活很多年,才终于让他等到那天。
夫子离开人间。
崔老太爷开始在青史上留名。但他依然恐惧,尤其是每个夜晚,看着那轮明月照在富春江上时,他甚至恐惧地无法入眠。
那个风雪天,他在雪街上写出那个字,斩出千万刀,从那刻开始,便是酒徒和屠夫,也不敢踏进长安步。
然而他终究不可能永世困坐愁城,他不想成为长安囚徒,尤其是在桃山上传回那些消息后,他便知道自已要离开。
若让世人知晓他离开长安城,迎接他将是无休无止暗杀,甚至有可能下刻,他便会在船上看到那个酒壶在湖风里摇摆。
他需要在长安城外,也能写出那个字。
然而如今世间人们,就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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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海僧和悟道乘舟破夜而去,他们将会直接去西陵参加神殿召开光明祭,也许路上悟道会从那夜血腥里得到某种契机,从而离开。
王景略带着草帽消失在阳州城里,除宁缺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藏身何处,在准备做什。
钟大俊死,清河郡开始不安,富春江畔那些名园开始恐惧,宁缺做完自已想做事情,便离开清河,来到大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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