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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美丽富春江畔。
宁缺直到此时才发现,江边放着好些竹子编成笼,大概便是浸猪笼用具,无数年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男女,被活活淹死在美丽富春江中,江水里那些柔顺美丽水草里不知有多少冤魂。
他站在江畔看着水草,听着后方崔阀祠堂处传来棍棒声和民众叫好声,脸上情绪没有任何变化,过很久才转过身去。
祠堂外围着近千名民众。崔华生穿着身白衣,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挂在祠堂外竿上奄奄息,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唐人这个方面。
“什亵渎昊天?这都是西陵神殿面之辞!谁能证明?崔华生从出生起就是唐人,骄傲二十余年,现在却要说不是唐人,要像那些南晋人,燕人样去卑贱地做狗,凭什要同意!”
人群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宁缺冷眼旁观,发现这个叫崔华生还有他身旁那几名年轻人居然都是诸阀子弟,确认清河郡里确实还有很多人心向大唐,尤其是那些没有被青苔院墙蒙蔽眼睛年轻人。
便在这时,人群渐分,辆青帘小轿走进来。崔族四管事掀帘下轿,看着崔华生寒声说道:“堂少爷,你堂兄叔父,还有清河诸姓数百条人命,就葬送在长安城会馆里,难道你还要以唐人自居?”
崔华生见是此人,先是微怔,然后面色苍白悲怆说道:“妻家秋氏去年秋天被你们灭族,家四十余口死不见尸,便是那外甥不过四岁,都被你们杀,兄乃太守府知书,被你们用棍棒活活打死,按照管事您意见,如果还以清河诸姓子弟自居,如何有面目去见他们?”
王景略走回他身旁。
宁缺说道:“叫好并不见得大家都同意崔阀处置,只是因为崔华生平日里是位高高在上公子哥,今天却被除外衣打成这副惨样,围观人们自然高兴。”
王景略怔怔,说道:“打听到些消息,崔华生确实是正经崔阀子弟,娶妻秋氏,乃是汝阳知州秋仿吾幼女,叛乱当日秋家被诸姓叛军灭门,其时秋氏正在娘家,也当场死亡。”
宁缺说道:“所
四管事脸色愈发阴沉,说道:“堂少爷你应该清楚,此乃清河千年大愿,事至已此再便再也没有回头可能,你何必如此执念?”
崔华生厉声喝道:“便是如此执念,你又能拿如何?今日之清河乃无国之地,无律之土,难道你还能治罪?”
四管事寒声说道:“没有律法,还有族规,来人啊,把堂少爷给绑,送到祠堂去交族里处置!”
话音落处,人群里冲出好些人,把那几名年轻人踹倒在地,用麻绳紧紧缚住,绑在木棍上挑起,向着城外族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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