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观主杀人无数,自有他道理,他需要。
他先前要杀宁缺,也是基于需要。
但他此时要杀宁缺,却是基于种莫名警惕。
这份警惕是那般强烈,甚至让他道心有些微摇。
他要杀死宁缺,这种渴望甚至快要变成本能。
他看到些片段,些令他无法相信片段。
在长安城里,观主无法看清楚未来事情,正如他从来没有看清楚过此后书院会变成怎样,但他曾经看到过些他坚信不疑画面。
但那些画面改变。
就在宁缺抽出刀那刻。
……
长安城街头巷尾变化,也是发生在极短暂之间。
情势陡变,最先感觉到宁缺和长安城变化,不是观主,也不是大师兄,更不是雪街上人们,而是众人头顶那片天空。
巷口井底水早已结冰,忽然间多出两道刀痕,被雪覆盖钟上出现两道刀痕,雁鸣湖上也出现两道刀痕。
井水重新开始荡漾,钟声开始荡漾,雁鸣湖畔柳枝也开始在寒风里荡漾,潭拓寺里松树上厚雪簌簌落下,只肥硕松鼠把过冬粮食坐在屁股下,不停地搓着前肢,不明白先前自已为什被冻僵。
那道笼罩湖山塔寺寂灭气息,随着数百道乂字符重现与变形,瞬间消失不见,即便是飘落风雪也骤然停止,冰封长安活过来。
竟然还在发生变化。
准确说,这些乂字符在发生变形。
这些乂字符由两道刀痕组成,便是两道笔画。
撇捺。
随着宁缺拔刀,那撇缓缓向右升起,仿佛要飘离那捺。
但他感知到,自已与宁缺之间空气里,隐藏着些什。
他不能晋入无距,便不能在最短时间里杀死宁
……
雪停,风息。
朱雀大道很是安静。
观主看着宁缺,眼眸回复正常,却留下抹讶异。
他信是道,对于杀戮这种事情,无爱亦无憎。
那道不知来自何处气息,随着宁缺动作,继续向四周扩散,同时也向天穹冲去,狂野地冲散厚重雪云,湛蓝天空重新出现。
夫子离开人间,观主便是天下第。
天空最先感觉到这种变化,他第二个感觉到。
他感觉到危险。
他眼眸忽然变淡,比灰色更淡,直至淡到透明,仿佛水晶,里面有无数光影在高速掠动,就像是有很多故事正在幕布上发生。
这撇就像是枝羽箭,无形弓弦在向后拉,离弓身越来越远,同时也积蓄着越来越强力量。
又像是把刀,正在离开地面,将要展露锋芒。
……
……
拔刀是个很简单动作,宁缺这辈子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他做很熟练,所以在很短时间内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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