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将死桑桑不想再逃,于是宁缺也不再逃,于是他们挟着身寒气,向南方那片战场而去,而正是在决定不再逃亡那瞬间,他和她在人间世仅存这些时间,才重新获得某种叫做自由意义。
这些天逃亡是被迫,离开也是被迫,在光明与黑暗战争之间,他们所做切事情应对,都是被迫,只有此时平静赴死,才是他们主动做出选择,因为唯有真正代表永恒死亡,才高于光明与黑暗。
桑桑已经看到自已结局,知道无法摆脱,所以她很平静,宁缺
宁缺端详着身前这张干干净净小脸,看着她如墨般眉,如草叶般短发,低头在她额上亲口,又在她凉凉唇上亲口,说道:“你本来就很美。”
桑桑有些羞,却勇敢地看着他,回亲过去。
宁缺笑笑,替她穿好内衣,贴上火符,又套上几件厚厚棉衬裘服,对着帐外吹声口哨,然后静静看着她,问道:“这就走?”
桑桑点点头,说道:“走吧。”
宁缺说道:“那就走吧。”
家桑桑最香甜可口。”
桑桑说道:“那也没见你真把吃。”
宁缺笑着说道:“谁让你总不争气,直在病着。”
桑桑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他认真说道:“再不吃,可就真吃不着。”
宁缺把她脑袋按下去,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爱吃肉。”
……
……
说走就走,不需要什理由,只是不再停留。宁缺和桑桑拒绝荒人部落激烈挽留甚至是拦阻,驾着黑色马车向南而去。
——千辛万苦而来,忽然而去,像极当初他们在朝阳城里等大师兄等整整个冬天,然后相见便分手。
这种行为看上去有些荒谬,近乎儿戏,实际上却是在绝对困境之下无奈选择,潇洒都是假潇洒,底子里是无比寒冷绝望,天下再大也没有容身之处,逃亡没有方向没有终点,那也就没有意义。
桑桑委屈说道:“小时候在渭城里,所有肉都让你吃,在长安城里,你就喜欢腻在水珠儿姐身边,哪里看得出来不喜欢?”
宁缺无言以对,只好不说话,拿起毛巾把她裹住抱到床上,然后仔细把她身上那些已经凝成冰珠水擦干,又拿出陈锦记家脂粉,在她脸上匀匀地涂着。
桑桑看着镜中自已渐白小脸,叹气说道:“以前总觉得自已生黑,后来病就越来越白,如今又黑,这黑白也没个定数,真是麻烦。”
宁缺替她擦完粉,又开始替她描眉,随口应道:“家桑桑,想黑就黑,想白就白,真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个小美人儿。”
桑桑说道:“宁缺,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撒这样弥天大谎,也神情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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