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止,百弦断。
讲经首座手里锡杖也不再发出清脆声响。
书生出现之后,场间片安静。
又有风起,讲经首座身上新袈裟缓缓飘舞。
却不知这风起于湖上,还是来自于这名书生。
这道琴声,便是出自张弓。
只不过那位抚琴之人明显有些急迫,所以手指落弦之时,用力过度,竟是把紧绷弓弦给拨断,弓弦骤然向两边断裂,变成灰索。
紧接着,又有琴声响起。
数百名月轮国箭手,便有数百张弓;数百张弓,便有数百根紧绷弦,当抚琴之人指落弓弦之时,便会响起道琴声,然后弦断。
清脆琴声在白塔寺里密集连绵而作,如群珠落玉盘,如骤雨入铁瓮,没有任何断绝,又竟似乎是同时响起!
……
……
“琤!”
回答宁缺心头疑问,是道琴声。
琴是以弦作响种乐器,常作七弦,其声中正平和,最是雅致。
宁缺咳两口血,艰难地挤出丝嘲讽表情,说道:“佛祖说普度众生,原来是这个解脱法,你为何不先解脱自已。”
此时情况危急而绝望,他还有心情嘲弄对方,是想着死之前,能嘲笑讲经首座这样大人物,也算值,而且他还没有绝望。
之所以没有绝望,自然是因为他还有最后线希望。
那希望不在于他自已身上。
在他等那个人身上。
直到此时,那些箭手才发现自已手中弓成废物,而弦上待射那些箭,早已乱射向空中,不知飞去何处。
他们震惊地望向场间那名书生,隐约猜到与此人有关,却怎也想不明白,这切究竟是怎样
“琤!……琤琤!……琤琤琤琤琤!”
似乎过很长时间,其实只不过是极短暂瞬间,密集清脆琴声起,然后同时消失,只剩下些袅袅余音,在白塔寺里回荡。
名穿着旧棉袄书生,不知何时来到场间,静静站在宁缺身前,看着不远处讲经首座,腰带里系着木瓢在轻轻摆荡。
……
……
此地是白塔佛寺,满地尸首,无尽血流,正是佛宗所言修罗境。
琴声与此地并不和谐。
而且白塔寺里并没有琴,场间也没有人带着琴。
不过场间有弦,虽然那弦是单独根,但紧绷时,若有人以手指去拨弄,也能发出清脆悦耳琴声。
那些弦在弓上,在数百名月轮国箭手所持弓上。
在烂柯寺时候,他等那个人等很长时间。
离开烂柯寺后,他在朝阳城里等那个人等整整个冬天。
他直在等那个人,是因为他始终坚定地相信,那个人会来。
烂柯寺那天,那个人来,那今天他应该会出现在白塔寺。
只是,那个人真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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