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自天外飞回，从山顶洞口里化作流光而归，落在柳白
手中。
柳白伸手在潭里掬起寒水洒在身前地上，缓声说道：“
身前尺是世界，即便是观主和讲经首座，也不敢站在这里，你就算再快也没有意义。”
“颜瑟大师对小师弟说过这句话，也听说过。”大师兄看着自己双脚，说道：“所以站在尺之外，没有向前步。”
柳白双眉缓缓挑起，眯着眼睛问道：“你想向前走步？”
大师兄说道：“想试试。”
柳白说道：“哪怕这尺之地是世界？”
……
距离烂柯寺千里之遥西北方向，有座孤山，这座山三面都是光滑石崖，在秋光下反射着光芒，看上去就像是把石柱切削而成剑。
山前有座黑白二色古阁，这里便是世间第强者，剑圣柳白宗门，修行界里无数剑师向往圣地：剑阁。
柳白不在剑阁，而是在剑阁后那座山山腹间。
他坐在幽潭旁，草屋前，静静看着身前那个书生。
先前那刻究竟发生
什
，剑圣柳白蓄势已久剑，眼看着便要杀死黑色马车里冥王之女，为什又忽而飞走！
剑来剑去，实在太匆匆。
……
……
片刻之前，大师兄站在烂柯寺处偏殿梅边，手掌落在口大钟上，钟声已经止歇，这是他破掉最后口大钟。
大师兄说道：“如果你有剑在手，身前尺才是你世界，但你剑不在。”
柳白感慨叹，把手伸到身前空中。
幽暗山腹，最顶处洞口漏下天光，忽然暗暗。
草屋檐下垂着草丝，无风而动。
幽静小潭里水，无风而纹。
大师兄站在柳白身前，脸色雪白，身上棉袄染着很多血，那些从裂口里绽出棉花，都被血水凝在起。
大师兄站位置很有讲究，距离柳白身体不远不近，就是步之遥，如果用绳尺去计算，那绝对是不多不少，整好尺。
柳白看着身前书生，忽然笑起来，说道：“李慢慢，你明明是最快那个人，为什要叫慢慢呢？”
大师兄说道：“因为慢，所以才能快。”
“因为所以，最喜欢这种道理。”
正如宁缺所期望所推算那样，大师兄在破掉佛光大阵后，应该会在最短时间里，出现在后寺殿前，出现在黑色马车之前。
然而他却没有动。
秋雨中烂柯寺，大师兄境界最高，所以他比寺中其余人都更早感知到那道剑，甚至在那把剑刚刚飞离剑庐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
大师兄看着西北方向，看着秋云之外天边，面色忽然变得极其凝重，身上那件旧棉袄里喷出无数尘埃，身形微晃消失在梅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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