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桑还在山上。
有樵夫上山砍柴,有孩子上山放羊,无数年来,有很多人从树旁走过,却没有人能够看见她,树下甚至拴过祖孙三代黄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桑桑默默想着,这就是这个世界想要告诉自己规则。
这个世界里有镇子,镇子里有人,有山,山里有野兽有树,树上有鸟,这里有水,有风有云,有日也有夜,自然也有规则。
桑桑始终没有下山,但因为有太多时间可以去看去思考,所以她渐渐掌握这个世界上很多规则,比如光是暖,夜是冷,这种规则很没有意思。
有规则更加令人心酸。
烟起时,她下次山,在镇上走圈,然后再次走回山上,找到颗树,继续发呆。
她不准备离开,因为离开远,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回来路,而如果宁缺要到这个世界里来找自己,自己应该站在原地等他。
这是很小时候,宁缺每次要出去打猎或是做别事情之前,总会不断地重复叮嘱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离开原地,因为那样会让他找不到她。
那时桑桑每次都会确认遍:你定会回来找吗?宁缺说当然,于是桑桑就放心,按照他要求,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动不动。
……
镇子里除喜事放鞭炮,丧事也会放鞭炮,桑桑站在山上,看着小镇里那些小孩渐渐老去,变得多病,然后死亡,伴着鞭炮消失无踪。
鞭炮灰烬,被风卷起,从小镇外坟田里飘起,绕着山峦不停向前,直至逐渐淡去,桑桑注意到每次风都从个地方来,那些灰烟飘行方向都完全模样,好像有个箭头指挥着,永远向着前方。
她明白这是时间规则。
时间路向前,谁都无法停止。
……
……
桑桑站很久,久到她自己最后都忘多长时间,只记得太阳落下生起重复无数次,雨雪霜风轮转无数次,镇子里庆贺鞭炮声也响很多次。
这些人家好像有很多喜事要办,桑桑心想,宁缺这久还没有找到自己,再听鞭炮自己也高兴不起来。时间还在继续流逝,桑桑依然在等待,她站脚酸,她便坐下休息会,困倦,她便靠着那棵树眯会儿。
那棵树下有两窝蚂蚁,桑桑等宁缺等实在有些无聊,便开始看蚂蚁搬家或是蚂蚁打架,看不知道多少次,那两个蚁窝里成员大概换几百代,她终于发现这些蚂蚁或搬家时,有些很有趣地方。
两窝蚂蚁爬行速度绝对相同,离树距离也完全相同,树上溢出蜜汁地方却是每次都不同,有时候其中窝蚂蚁可以走直线,另窝蚂蚁却必须绕过水洼走曲线,所以走直线那窝蚂蚁便能先采到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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