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棋师看洞明大师白棋时,便觉得自己仿佛融进三春景里,温暖美好地不愿醒来,看桑桑黑棋时,却觉得自己仿佛来到冬瀑之前,看积雪山崖溅起寒冷水花,清醒无比地感受着那份美丽与疼痛,想离开却又舍不得。
时春暖时冬寒,时湖上时瀑前,这名南晋棋师看着这样棋局,真是愉悦畅快到极点,仿佛修行者吃通天丸般,觉得自己身体变得轻飘飘,随时可能要飘到亭上,美好仿似不在人间!
在黑白棋子间移动目光过程里,他偶尔会清醒过来,看着黑棋不禁生出些许疑惑,总觉得这股肃杀棋风有些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他心想大概是被洞明大师重现人世震惊,所以弄得有些恍惚,看见什好东西便总觉得眼熟,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随后便忘这件事情。
……
咳嗽,精神更是不错,宁缺放下心来,便专心透过帷布缝隙去看棋盘上局面,虽然他看太懂。
南晋棋师能够看懂,只不过现在他要比在虎跃涧旁安静很多,不再那般上蹿下跳,而是规规矩矩坐在蒲团上,看着落子安静无声,显得非常老实。
他不认为桑桑能够胜洞明大师,甚至哪怕点可能性都没有,他认为今天这局棋更像是自己在宫廷里和皇后娘娘下指导棋。
因为棋道绝对不是单纯计算,至高深处需要是智慧、经验甚至是难以捉摸感觉,残局再精妙终究是活,对弈之时,棋盘对面人却是活,就算桑桑是天算之人,能够以不可思议计算能力,强行破解乱柯残局,又如何能够算出对手心里想法,尤其是洞明大师这样深不可测棋者。
然而棋局发展,和南晋棋师想像完全不样。
……
秋亭里,
秋亭里大棋盘上黑白棋子渐渐增多,却依然维持着均势。
南晋棋师确认,不是因为洞明大师年老体衰,从而棋力下降缘故,因为白棋比他在道场里曾经看过那张棋谱走更加精妙,构形起势宛若羚羊挂角,根本无迹可寻,真真是妙夺造化,哪里是能够算得出来棋路?
在这样情况下,棋局维持着均势,那只说明件事情,执黑棋桑桑,在棋道上水平,竟丝毫不逊于洞明大师!
在南晋棋师眼中,此时黑棋行法,与洞明大师走是截然不同条道路,纯粹靠是不可思议缜密计算,缜密到极致,便不再有任何漏洞,竟渐渐散发出种浑然天成感觉!
黑棋落下第子时,便似乎已经想到百步之后,其间线索隐藏在飘渺棋道中间,普通人根本无法想像,而更令人震惊是,黑棋在中盘实地争夺之上,又是那般冷酷无情强硬,如同天意降临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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