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大神官皱眉看着行礼匍匐于帘前少女,忽然间觉得自己决定似乎匆忙些,总觉得少女唇角那丝凄婉笑容,还有这句听上去有些绝望悲伤话,隐藏着些自己没有看明白意思。
叶红鱼行礼完毕,缓缓站起身来,就在离去之前,她看着帘后墨玉座上神座大人,轻声说道:“南晋剑阁与书院之间这场故事,弟子以为裁决司还是不要插手为好,虽然这是事后之言。”
裁决大神官看着她忽然再次痛苦地咳嗽起来,厉声喝斥道:“境界跌落不可怕,你道心怯懦如斯才是真可怕,西陵神殿统领世间,裁决司执行教典戒律,任谁人又胆敢对此发问?”
叶红鱼不再多说什,走出这座黑色道殿。
站在道殿外高高石阶最上方,看着桃山外田野炊烟,她沉默片刻后忽然叹息说道:“又有人要死。”
世是个不错选择,这段时间,你先不要理会司里事务。”
叶红鱼很清楚,神座大人这简简单单句话,便等于剥夺裁决司大司座位置,事实上自荒原归来后,她隐居石屋,便很少理会裁决司里事务,然而不理会和被剥压理会权利是两回事。
她如今实力严重受损,境界已经跌落到洞玄中品甚至还在继续向下,如果连裁决司司座位置都不复存在,那神殿里曾经在她身前吃过无数苦头人们,或许会把那些嘲弄鄙夷目光,变成真实行为。
叶红鱼跪在神座之前,沉默不语,没有接话。
裁决大神官有些疲惫地重新向后靠去,以手撑额,看着帘外少女,幽深眼眸里流露出丝厌倦和轻讽。
先前那名把卷宗递给她执事,送她直送到殿外,此时正安静站在她身旁,听着她感慨,
如他这等端坐在云端神殿巨头,绝对无法接受神座之前有人试图保持着骄傲,不肯谦卑地下跪低头,以往那些年,因为叶红鱼天资,掌教欣赏她,他也器重她,再加上观里那人,所以他能平静看着她骄傲,甚至扶植她骄傲,但现在既然她没有骄傲资格,那便归于沉寂吧。
“这件事情,本座已经修书入观,你那位兄长,对本座处置表示感谢。”
裁决大神官冷漠看着帘外少女,击碎她最后心理依赖。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后,叶红鱼神情变得有些黯淡,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眉宇间尽是自嘲和失落情绪,就像是个看似坚硬鸡蛋,终于被人击碎最外面那层薄壳,露出脆弱内在。
不知道过多长时间,她似乎终于清醒过来,唇角泛起丝有些凄惋笑容,对着珠帘后神座行个大礼,说道:“这些年来,靠着神座大人庇佑,才有今天,容弟子拜谢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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