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徐北枳内心深处,更藏有份不会诉之于口隐蔽心思。
那就是只要北凉拿下第二场凉莽大战。
那中原逐鹿,岂能少北凉份?
徐北枳叹口气,正要放下帘子,本就靠近这辆车骑稍稍策马靠近,笑问道:“副节度使大人这心急入城?”
问话人是纳兰怀瑜,位性子泼辣却心思细腻剑冢女子剑士,毕竟是蝉联两次胭脂评女子,她虽年岁不小,可依然风韵不减,尤其是背剑纵马
是想问,你全部家当都这被糟蹋,那你娶媳妇过门聘礼怎办?”
“老规矩!黄瓜!凉拌!”
徐北枳收起那本笔札,也收起思绪,掀起车窗帘子,望向那座气势雄伟西北新城。
乱世里,最不值钱就是身外物,连人命都不值文时候,还能有什是值钱?
场让无数读书人颠沛流离洪嘉北奔,早已证明这点,旧时公侯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无数价值连城古玩字画,都是先被人从泥泞地上、乡野茅厕、摊贩桌脚之下、小院角落瓦堆捡起,只有等到不见狼烟太平盛世,才重新值钱起来。
徐北枳原本不至于这低价贩卖,只是春雪楼变故之后,中原版图已经有乱世气象,距离洪嘉北奔才二十来年而已,老辈读书人大多尚且记忆犹新,这拨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刻收拢东西,再便宜,能够比大战起后别人白给东西恐怕都要嫌重,来得实惠?所以除非是真正痴迷文人雅玩且有收藏癖好富贵书香门庭,才会在这个当口闻讯而来,他们不辞辛苦来到北凉是件事,能不能靠脸面靠门路买到心仪物件,又是件事,躺在漕运上享福二十年那撮太安城头等勋贵公卿,愿不愿意给人那份面子开后门,则是第三件事,这些个个背景深厚漕运*员,愿意看在银子或是情分面子上,从各自管辖漕河拿出漕粮,而在掂量掂量所处家世大腿粗细后,足不足以与靖安道副经略使温太乙和副节度使马忠贤扳手腕,敢不敢不怕两位如日中天边疆大员记他们笔账,便是第四件事!
但是真正至关重要件事,不在文物贱卖,甚至都不在漕粮入凉,而是北凉可以通过此举顺着那条广陵道,将鱼龙帮和拂水房两股明暗势力直渗透到青州襄樊城!
旦拒北城万失守,凉州流州注定荡然无存,那北凉剩余边军兵马,便不至于太过手足无措,即使陈芝豹在西蜀早就留有后手对付徐家,北凉骑军仍是可以有条道路去斜插中原腹地!
既然如此,徐北枳怎能够不败家?
只是当初徐北枳开门见山提出这个意向后,年轻藩王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这让他打好腹稿满肚子大道理都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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