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右慈掀起帘子,春风拂面,他眯起眼望向东北方,“曹长
猜得出黄龙士私心。
他黄三甲算人心,有个游侠儿让他输次。
他觉得自己死后能够扳回局。
他坚信赵铸会与徐凤年反目成仇。
那纳兰右慈就让你和黄龙士都输次!
纳兰右慈哈哈笑,只是始终不再说话。
赵铸满身汗水,但是如释重负,他凭借直觉发现纳兰右慈对自己这番话,也许谈不上如何满意,也未必是他真正所求,但是这位纳兰先生偏偏有些不为人知开心。
纳兰右慈闭目养神,笑意浅淡。全然不顾及堂堂燕敕王世子殿下尴尬和沉重。
纳兰右慈突然轻声道:“倘若觉得车厢内气闷,你们就出去吧。”
赵铸如获大赦,赶紧带着戴上帏帽张高峡起身离去。
生平之恨痛杀北方文臣,谁会借机大肆兴起庙堂南北之争?又有谁会是你赵铸张巨鹿?当然,更关键是谁是以后要你杀死徐凤年人,或者谁又是要你杀死纳兰右慈人。”
赵铸颤声道:“先生,赵铸不知,不知道啊。”
赵铸双手抱住脑袋,似乎不敢去深思那些问题。
宏图霸业,最费思量。
张高峡眼神悲伤,犹豫下,她伸手轻轻握住他手臂。
纳兰右慈睁开眼仰起头,望着车厢顶部。
他轻轻哼唱支家乡小曲。
有个少年郎,他到山中去,背着破书箱。
有个小姑娘,她从山中来,带着兰花香。
……
义山,当年你二人听闻黄龙士说那千百年之后,那时候很多读书人莫说面对帝王将相能够心平气和地与之平起平坐,便是面对芝麻绿豆大小*员也要丢脊梁风骨,父母官父母官,真正是视官如父母。
笑之,你愤之。
你以二十年岁月,教你闭门弟子做英雄而非雄主。
结果你就那死去,骨灰就那洒落西北关外。
你笑之,愤之!
纳兰右慈面无表情,眼神复杂,不知是怜悯还是讥讽。
他眼神瞬间趋于平淡,语气促狭道:“早就看你那副吊儿郎当作态不顺眼,如何,吃到苦头吧?”
赵铸抬起头,紧紧握住张高峡手,同时痴痴望向这个在李义山、黄龙士、元本溪等人陆续死后硕果仅存春秋谋士,看着这个南疆幕后藩王纳兰先生。
赵铸突然改换坐姿为跪姿,面朝纳兰右慈后缓缓低头道:“赵铸知道先生所求迥异于任何位春秋谋士,赵铸只求先生能够做元本溪,赵铸若是真有坐龙椅穿龙袍天,可以承诺先生,敢杀先生之人杀之。
若是赵铸死在先生之前,临终之时,必然请先生自行拣选大臣在病榻,交由先生钦定顾命大臣。赵铸必不让子孙做当今天子赵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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