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陵州将军不曾进入陵州州城。这让许多嗅觉灵敏闻风而动官场老油条们大失所望,纷纷从杏子街将军府邸撤离,白挨天冻,忍住跳脚骂娘冲动,心里哀求着明天世子殿下千万要回到城里,否则这遭罪挨冻什时候是个头啊。
正月初四暮色中,杏子街访客走大半,只剩下些零零散散本就住在街上达官显贵,当他们看到那两辆马车缓缓驶来,差些就要泪流满面,老祖宗你终于舍得来啊,个个不管年纪老迈还算正值壮年,都迅捷地涌向马车,跟慢慢走下车年轻人嘘寒问暖,每人阿谀奉承除世子殿下这个相同称呼,其余都不带重复个字,官场雏儿若是有机会站在边旁听,肯定受益匪浅,恍然大悟原来马屁可以拍得这炉火纯青。些个往日拿腔拿调大老爷,这会儿就跟祭祖拜图时见着图画上老祖宗样毕恭毕敬。徐凤年笑眯眯应酬过去,哪怕没有自报门号官职,他也能字不差说出口,让那些年龄悬殊陵州大人物嘴上抹蜜同时,心中难免百感交集,光凭这点退万步说,殿下就算不聪明,可委实半点不傻啊。徐凤年停下脚步,让其中位陵州五品官去跟经略使府邸知会声,说明日再去给李叔叔拜年,那个大把年纪以至于每次遇上难事总是回家养病老人身形矫健得让同僚咋舌。徐凤年带着众人走入将军官邸,然后让品秩不高徐北枳陪伴,在书房挨个跟诸位陵州“良心忠臣”叙旧,然后排在后头,就看到前头那些人都无例外板着脸离开,只是眉宇间布满难以遮掩喜色,慢悠悠到廊道拐角处,顿
只是多要壶温热熨帖绿蚁酒,给徐北枳和裴南苇都倒小半碗,徐北枳轻声笑道:“窦良这趟镖走完,薪水怎都得往上翻上翻。”
徐凤年不置可否,转移话题说道:“陈锡亮既要盐铁整治又要全权处理漕运事宜,个是跟地方豪绅较劲,个是跟京官扯皮,地头蛇过江龙都惹上。你觉得他行不行?”
徐北枳淡然道:“不知。”
徐凤年撇撇嘴,继续问道:“你都要是陵州刺史,陈锡亮还没有实打实官半职,你说他心里有没有疙瘩?”
徐北枳只是喝酒。
徐凤年啧啧道:“本来以为你们这聪明两个人,可以不用文人相轻,没想到还是逃不出这个怪圈。”
徐北枳斜眼道:“你懂个屁。”
徐凤年无赖道:“小心真给你放个屁啊!”
徐北枳擦擦嘴角酒渍,“等当上刺史,你趁早从陵州滚出去,眼不见为净。”
徐凤年自顾自骂骂咧咧,却无可奈何。裴南苇有些纳闷,这世上还有人能物降物身边这位北凉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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