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问道:“骆监院可知两禅寺龙树僧人去道德宗?”
老道人摇头道:“并未听说。”
老人继而自嘲道:“离阳王朝那边倒是有佛道论辩习俗,要是在北莽,道士跟和尚说法,可不就是鸡同鸭讲嘛。”
道人拍大腿,懊恼道:“可别搅黄道德宗水陆道场,白跑趟话,贫道可就遭大罪喽。”
孩子撇嘴道:“本来就是遭罪!”
就没这些顾忌。孩子狼吞虎咽,就算有师父摆脸色,也顾不上。老道士心底还是心疼这个毛病很多小徒弟,对徐凤年歉意笑,自己要相对矜持许多,小口酌酒,撕块牛肉入嘴,满口酒肉香味,总算开荤老道人脸陶醉,徐凤年摘下书箱后捧碗慢饮,孩子抬头含糊不清道:“师父你怎今日没兴致吟诗唱曲儿?”
老道士笑骂道:“你当诗兴是你馋嘴,总没个止境?”
徐凤年笑笑。
老道士犹豫下,从书箱里抽出本劣纸订缝而成薄书,“这是贫道诗稿,徐公子要是不嫌弃污眼,可以拿去瞧上几眼。说是诗稿,其实小曲子偏多,不避俚俗,自然也就谈不上格调。”
徐凤年惊讶道:“那得要仔细读读,有上佳诗词下酒,人生大美事。”
老道士作势要打,孩子缩缩脖子。
酒足饭饱,得知徐凤年也要前往宝瓶州西北,会有顿顺路,三人便同启程,走至暮色沉沉,依旧荒无人烟没有落脚地,只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燃起篝火,孩子走得困乏,早早睡去。
老道士不忘摆弄句“痴儿不知荣枯事。”
之后徐凤年问过几个道教粗
徐凤年擦擦手,这才接过诗稿,慢慢翻页,初看几首竟都是如才子思慕佳人,不过些小曲小句,便是徐凤年读来,也觉得妙趣横生,例如春春莺莺燕燕,事事绿绿韵韵,停停当当人人。徐凤年起先还能喝几口酒吃几块肉,读到诗稿半,就有些出神:肝肠百炼炉间铁,富贵三更枕上蝶,功名两字酒中蛇。年老无所依,尖风分外寒,薄雪尤为重,吹摇压倒吾茅舍。诗稿末尾,如诗词曲子说写,真是“生灵涂炭,读书人声长叹”。诗稿由时间推移而陆续订入,大抵便是这位骆平央境遇心路,由才子花前月下渐入中年颓丧无奈,再到年老豁然感怀。
徐凤年合上诗稿,赞叹道:“这本稿子要是换成二姐来看该有多好。”
老道士头雾水,本就没有底气,略显讪讪然。
徐凤年默默递还诗稿,不再说话,搁在四五年前,这本稿子还不得让他出手几千两银子?
这位生怀才不遇九微道人估摸着处处碰壁已经习惯成自然,收回诗稿,也不觉得心灰意冷,天上掉下顿不花钱饱饭吃就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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